申浥朝

流浪诗人

【双北】无极乌龙

背景音乐:无极乌龙  

这是一个由香水缘起,有关救赎的故事。

 

0.

他望着窗外,雪花飘落在凝固的湖面,呼吸在玻璃窗上凝成雾。他远离都市,追逐创作的思绪来到这里。壁炉里劈啪作响,杯中的冰化了,灵感找到了方向,化作文字,跃然纸上。


1.

那道目光已经追随他许久了。何炅在拍摄场地的沙发上随性坐下,只一抬眼就看到了目光胶着在他身上的那个人。

撒贝宁也不躲避,自然地跟在何炅身旁坐下,礼貌地隔了一个人的距离对他落落大方地笑了笑,“何老师身上的香气让我觉得很舒服。”

何炅也回以微笑:“要不是咱们这么熟,我就要吐槽你这撩人的技术也太古早了吧…”他看到面前的撒贝宁露出讶异的神情,立刻摆了摆手:“开玩笑啦。”

“刚刚录节目的时候就觉得你身上的香气很沉静安逸。像是茶香…又或者是书香。”撒贝宁靠在沙发的一侧,长长地深吸了一口气。

“撒老师对香料也有研究吗?”何炅偏过头疑惑地问撒贝宁。

撒贝宁看起来好像根本不知道香料为何物一样眉眼含笑地回答:“没有没有,单纯觉得炅炅老师身上的味道很舒服而已。”

 “舒服…”何炅自己将这两个字在口中翻来覆去念了两遍,偏了头嗅了嗅自己的衣领,“你闻到了什么味道?”


“佛手柑、茶香、木香...很温和却又很凛冽的味道。”

何炅对着撒贝宁眨了眨眼睛,“我在你身上却嗅见了腐败泥土的味道呢。”他看见撒贝宁的表情变得有些难以捉摸,但是并没有露出什么被冒犯的神色。

想来这个人应该是见过比腐败泥土更肮脏泥泞的东西,所以对这个已然有些过分的比喻并不在意。

“好像我的香气让你想到别的什么。”何炅玩弄着身上灰色西装的袖口,在谈话的时候他习惯了一直直视对方,可是今天有点不同。他觉得来者不善,可是坐在他面前的撒贝宁一本正经,甚至在何炅对着他做出俏皮的眨眼时,喉结都没有上下滑动一下。

难不成真的只是对香水有兴趣吗?

撒贝宁露出讳莫如深的微笑:“何老师您不是也透过我的眼睛看到了一些别的故事吗?”他眯起眼睛,带着一丝痞气。

于是何炅也跟着笑了。他轻轻地将手搭在撒贝宁的腕上,温柔又亲昵。

“我不记得香水的名字了。”他顿了顿,站起身,“…如果你喜欢,下回我告诉你。”

他骗了撒贝宁。那香气就是欧珑香水的无极乌龙,他清清楚楚地记着。可是他在撒贝宁眼睛里看见了故事,看见了可能性。哪怕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撒贝宁这个人,他想去了解。

 

2.

气味,是一种魔咒。

嗅觉,有时候是可以代替视觉和听觉的。通过某种味道,就可以在脑海中勾勒出画面,带出音乐与旋律,故事与文字。何炅身上的味道,苦涩中微微透着甜,总是能无意识地抚慰他的焦虑和梦魇。

撒贝宁想,他竟然有朝一日与一种香气一“见”钟情。

 

何炅端着装着一小块牛排的盘子,在节目录制间隙想要穿过满满当当挤在休息室里的工作人员想要给撒贝宁送去。人围得太满导致何炅很难突出重围,干脆他也好奇地凑过去看看大家在讨论什么。

撒贝宁被他们围在中间,显得有些不耐烦。何炅几乎从来没见过撒贝宁明确地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他靠过去,发现一群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缠着撒贝宁,让他讲讲经历过的最难解的案子。

撒贝宁的手握成拳又缓缓松开,他手指在抖。他露出腼腆而尴尬的笑容,“别讲了吧,怕吓到你们…”

可是小姑娘们的好奇心和胆量岂是那么好糊弄的。她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追缠着撒贝宁,非要让他说出个什么所以然。

“别闹了,滚出去。”何炅端着盘子的手颤抖得厉害,他把盘子重重地砸在地上,汤汁溅满了洁白的碎裂的盘沿。他站在那儿腾出手,摸了摸紧闭着眼睛紧绷着神经的撒贝宁的头发。

围成一圈的人面面相觑,难以置信。何炅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撒贝宁的头发,疲惫地扬扬手:“走吧。别让我说第二次。”

她们在拿撒贝宁亲身经历过的、日日夜夜为止受到折磨的案件当茶余饭后的玩笑。对别人来说是猎奇的故事,对撒贝宁来说是亲眼见证的悲剧。何炅知道,撒贝宁见过的案件现场,无论哪一件,回忆起来都是在血痂里剜刀。

 

“其实我骗了你,撒撒。”

何炅坐在他身边,眉眼含笑带着春风一般的暖意。他在一对一审问的时候伸了个软绵绵的懒腰,然后托腮回望紧盯着自己的撒贝宁。

撒贝宁眉头皱着,但是很快又舒展开,“难不成凶手现在在自爆吗?”他也顺着何炅放松的姿态蜷伏在桌子上,下巴埋在臂弯里眯起眼睛,缓缓地深吸一口气。

“何老师又喷香水了啊…”撒贝宁缓和了严肃的神色,猫儿一样将话笼在喉咙里咕哝。何炅眨着眼睛乖顺地笑:“骗你了。其实香水是法国欧珑的无极乌龙。”

 

沉静安逸的木质清香,随肌肤温度渐生暖意。正如丹青所画,陌上人如玉,眉清目秀,温润儒雅。

佛手柑,酸沁柑橘香气,内敛温柔,清新宜人。

乌龙叶,经典茗香,缠绵回甘。

烟草叶,宁静悠远,豁然开朗。


 

撒贝宁不笑的时候面庞轮廓是锋利的,侧面看起来睫毛又弯又长。他歪着头看着何炅,何炅身上的香味让他莫名其妙地安心。

“送我一瓶呗。”撒贝宁勾起笑容。小王子一样的人向来光风霁月,可是偏偏何炅就是能从他的一派端庄自持中看出一点点绝无仅有弥足珍贵的孩子气。他点点头,存了点坏心眼而逗弄撒贝宁:“送你一瓶可不行。送香水看起来像定情一样。”

撒贝宁扑哧一笑。

“不过我家里还有大半瓶,不介意的话跟我回去拿吧,正好请你回家坐坐。”何炅勾了勾嘴角,在赌撒贝宁的一个答复。他还记得白敬亭在认清自己看向撒贝宁的眼神时对自己说的一番话:“何老师,您别去撩撒老师。”

为什么?

“因为他经历过我们所不能经历的。那些东西太厚重了,如果您没有准备好去接受,那就不要轻易去撩拨他。”

可是何炅就是不信邪,他饶有兴致地等待着撒贝宁的答复。

“看您对待什么人都这么一视同仁温和以对的样子,应该是没谈过什么恋爱吧?”

撒贝宁却没回答他,坐直了身体笑容满面地揶揄。

何炅不甘示弱地反击:“看您对待别人总是这么真情实感情深义重的样子,一定没少谈过恋爱吧?”

“瞎说!”

“嘴贫。”

 

过了许久,撒贝宁才回答他:“不过不是今天。”

 

3.

“你在等什么?”何炅问他。

“我在等一场雨。”撒贝宁回答。

“我想知道雨后,没有了香气的何炅,会不会也同样吸引我,让我一边心安一边手足无措。”

何炅于是笑起来,像是心中的春草冒出了细嫩的绒毛,被撒贝宁一本正经地吹散在他的胸腔,落满了细密的快乐。“那只要等到晚霞到来的时候就足够了。”

何炅拉住撒贝宁的手,“太阳落山的时候,和我回家吧。”

 

撒贝宁本不应该好奇,本不应该临时起意。

他只想搞清楚他究竟是爱上这无极乌龙的香气,还是爱上带着无极乌龙香气的这个人。后来他发现,他确实爱上这味道。

还有这个人。

“玫瑰为什么要装在玻璃罩子里?”撒贝宁指着何炅书桌上娇艳欲滴的红玫瑰问道。

“小狐狸豢养玫瑰来吸引小王子呀。”何炅自顾自微笑着将书桌上的手稿整理好,抬起头时撒贝宁还直切地,认真地看着他。

“你是故意的,何炅。”

是的。除了第一次撒贝宁问起时何炅身上的香水儿,剩下每一次流落在身体上若有若无的的无极乌龙,都是何炅的别有所图。

“愿者上钩啊我聪明的撒老师...”

 

他们之间,从来不需要说爱。

 

撒贝宁坏心眼地给总是咋咋呼呼的魏大勋打了个电话,“你觉得何炅是怎么样的人?”

他本以为会魏大勋会因为这种无聊的问题而生气。毕竟他们在一起录节目很久,这时候问这种问题听起来暧昧又奇怪。可是那头静默了好久。

魏大勋他说,“撒老师,您不要对何老师产生什么想法。”

哦?撒贝宁装傻,明知故问。

“何老师他是同性恋。他喜欢男人。如果您不喜欢男人,只是单纯地想试探,那您就不要让何老师误会。”

撒贝宁缓缓放下电话。晚了。

这话怎么不在他约何炅见面之前,在他被何炅步步为营的诱引之前告诉他呢?

 

他从梦中惊醒,披上衣服看了看时间。

其实还早,不过对于撒贝宁来说他并不需要太多的睡眠。因为一闭上眼睛就是黑暗。这句是个废话,撒贝宁心想。

因为一闭上眼睛就是鲜血,就是声声滴血的质问和陈死人的坟。

“为什么不做法制节目了?”

何炅是听到撒贝宁惊醒时的抽气声而悠悠转醒的。他闭着眼睛坐起来拥住撒贝宁明显比他宽阔的肩膀,轻轻的,用温柔的声音询问。

“累了,就不做了呗。”

你听听,有多少暗涌被撒贝宁压在泥胎里,在躯壳里静悄悄地死掉。他得无可得,失无可失。眼睛照在干涸的血痂上,他的热情随着血流回来又流干。

“是香水让你安心还是我让你安心?”何炅依旧困倦地闭着眼睛。他将头靠在撒贝宁的肩膀上,感受法治行业从事者剧烈不安稳的呼吸、蓬勃的心跳以及隔夜的胡茬。

“之前是香水,后来都是你。”

他听见撒贝宁这样说。

END.

引用文字来自香水无极乌龙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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