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浥朝

流浪诗人

【山花】势均力敌

双歌手。选秀节目导师梗/狗血复合

 

北京的夜色被雾霾打折连带着熟食店的猪头肉都卖不出去。于是魏大勋敲白敬亭家门的时候手里拎着一整只卤猪头。老板给魏大勋装袋的时候还掂量掂量,“你瞅瞅,这家伙死的时候得多安详,慈眉善目的。”魏大勋心想慈眉善目这词儿能叫你这么用么,结果站在白敬亭家门口的时候还真觉得手里沉甸甸的猪头比他现在的脸色还温和一点,至少猪头没自己讨白敬亭嫌。

白敬亭开门的时候冷着一张脸,魏大勋倚在门框卖乖一笑。还真不是白敬亭念旧,要不是他俩要合作单曲恐怕这俩人最后的交集就是在媒体面前点头微笑:“对,他是一个很棒的歌手”而已。

白敬亭抱着臂瞥了魏大勋拎着的整猪头,这玩意在透明塑料袋里眯着眼睛嘴角上翘的样子比魏大勋不情不愿的假笑还顺眼一点。但是白敬亭依旧语气不善地讽刺:“这见面礼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魏大勋光脚踩在地板上把猪头放在茶几,懒洋洋瘫在沙发上不轻不重地回答:“比较配你。”

白敬亭给他踢过去一双拖鞋,砸在魏大勋脚腕上一阵钝痛。魏大勋耷拉眼皮看了一眼:好家伙,新的。

他穿上拖鞋还想着嬉皮赖脸地和白敬亭热络一下气氛的,毕竟他俩也正经做过大半年情侣。于是魏大勋乐呵呵地走到卫生间:“我先去洗个手,你这儿有没有啤酒啊咱们把猪头肉切了吃…”

他走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还没等从镜子里看见他自己的影儿就先看见置物架上一盒开了封的冈本,蓝色包装的,他最讨厌的那个味儿。魏大勋怔在哪里,就任凭水龙头的水不识好歹地哗啦啦流着,流得外面的白敬亭不耐烦。

“魏大勋你完事儿没?”

白敬亭到厨房开了冰箱门,从里面抽出两瓶矿泉水扔给魏大勋,魏大勋手上的水还没甩干就站在了卫生间门口,他顺着白敬亭开冰箱的动作看了一眼,冰箱里满满当当。

他过得挺好的。魏大勋心想。然后被一瓶冰凉的矿泉水击中胸口,害得他一个踉跄跌在卫生间的门上。

“没有酒,抓紧谈谈完了走,我还要睡觉的。”白敬亭看也没看他自顾自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魏大勋于是也摸摸后脑勺,白敬亭占了几乎整个沙发于是他拖了把椅子坐在旁边:“不跟你扯啊小白…”

话还没说一半就被不耐烦的白敬亭打断:“我跟你扯什么了魏大勋?”

魏大勋的眼睛几乎是一下子垂下去的,他摩挲着那瓶水的瓶盖儿好像上面有什么魔法花纹。白敬亭懊丧地闭了下眼睛,于是坐直问他:“我比较擅长编曲你知道的,你已经有现成的曲了对吧?作词怎么办?”

他还记得以魏大勋的文学底蕴,当年真心实意夸白敬亭的新歌用的词是“耳朵怀孕”。

魏大勋显然心不在焉,他目光幽灵一样游荡着,最后梦游一般定格在卫生间,“我觉得方文山作词非常好。”

白敬亭顺着他的眼神看向卫生间,忍不住皱了皱眉:“魏大勋你做梦呢?方文山肯给你写词?你咋不让周杰伦给你编曲呢?”

魏大勋腾地一下站起来,没头没尾地冒出一句:“白敬亭合着今天我到这儿就是为了和你干仗的是吧?”

年轻的那位别过头去,“我也没请你来。门在身后,走好不送。”可是魏大勋根本没动身离开。他拎起猪头就钻进厨房切肉,力气大得白敬亭都隐隐心疼起家里的砧板。

半晌魏大勋端着装满肉片的盘子走出来,两颊被肉塞得鼓鼓的若无其事地在原位坐下,“我觉得这首歌主歌之后还是要加上你的一些rap,编曲时候可以用上鼓、电吉他还有你总用的电子音乐元素的打碟…”

白敬亭倾身向他:“钢琴。”自然地拿了片肉丢进嘴里。

“什么?”魏大勋显然没听清。白敬亭低下头不去看他:“不用那么花哨,太喧宾夺主。你的歌比较适合钢琴。”

是啊,魏大勋差点忘掉白敬亭学过那么多年的钢琴。 

 

魏大勋和白敬亭不对付又不是一天两天,他俩打从一见面就不对付。确切地说,他俩就是因为不对付才认识的。

“会不会打球啊你?!”魏大勋甩着手指着对面抱着球一脸冷漠的男孩。不知道哪个学校的小孩们和魏大勋他们为了争球场三对三斗牛,可是就面前这个男孩打球野得不行,横冲直撞,扣篮的时候好像照着魏大勋他们脑袋往下扣一样。单手过人运球,秒传出手,假动作又狠又猛。当然了,撞人打手的时候也一点儿不留情。

魏大勋被他打得手背一片青紫,估摸着对方年纪比自己小,才忍住了怒气没好气地问一句:“你体院毕业的吧?少林寺系的啊打人往死里下手?”谁料对面小孩抱着球端端正正地跟他鞠了一躬:“我弹钢琴的。对不起。”

弹钢琴?你一个弹钢琴的打球这么狠不怕折了手啊?

 

回过神来白敬亭还在认认真真地讲着他的想法,魏大勋忽然冒出一句:“我的东西你都丢了吧…?”

新的拖鞋,拆封了的避孕套,满满当当的冰箱,焕然一新的厨房。完全失去了他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白敬亭听到这话反而笑出了声:“不然呢?都分手了那些东西你丢在我这里不要了我还替你收着啊?人家行李寄存都要钱的我白替你放着啊?”他顿了顿看看表,“魏大勋你别在我这整有的没的了半夜了我还要睡觉呢。你自己开车来的吧?正好你没喝酒我不送你了,自己开车回去吧。”

魏大勋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起身穿鞋,这回换白敬亭倚在门框看他:“下回来别一个人大半夜拎东西来,带着助理白天到我的工作室,不然被媒体拍到了算怎么回事啊?深夜私会旧情复燃到时候你再洗不清…”

魏大勋穿上鞋:“行了你可闭嘴吧弟弟,嘴这么欠怪不得单身。”说罢他好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立刻捂住嘴拔腿下楼。

 

 

“乐队老师,停一下,那几个钢琴和弦有问题…对,然后麻烦老师们一会儿降两个key好吗,这几天感冒了嗓子不太好。乐手老师们辛苦啦!”白敬亭戴着墨镜遥遥跟乐队老师们打了个招呼,费力地清了清嗓子。

“老板,《星歌声》的最后一个评委,魏大勋确定要来参加了!”助理凑到正在录制现场彩排的白敬亭耳边一惊一乍。

白敬亭赶紧示意乐队停一下,把墨镜向下拉了拉弯腰直视着小助理:“魏大勋?”

小助理咬牙切齿地点点头。

“明天正式录制,他今天晚上在福州开演唱会,怎么可能?”白敬亭把墨镜推上去白了小助理一眼,“有功夫关心八卦不如去给我买杯咖啡,我晚上还要熬夜处理新歌的母带呢…”他刚要继续彩排,小助理急急忙忙拉住他:“是真的!魏大勋明早第一班飞机飞这边,不彩排明天直接录!”

白敬亭这回直接摘下墨镜:“不自量力。”

 

果然是不自量力,魏大勋坐在和白敬亭隔了两个评委的位置上,一边和选手热络地讨论这首歌的改编用了几个和弦几个切分音,以及这首歌作为舞曲还需要怎样的音乐性。白敬亭甚至都可以想象魏大勋兴致勃勃地说要借着这个音乐给选手变魔术的样子。

“我也很希望你能加入我们战队。”白敬亭比较不识数地打断魏大勋的自卖自夸,然后对着魏大勋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

“魏导师比较擅长抒情曲风,我觉得在R&B,摇滚等编曲方面我可能会更加适合你。我觉得这位选手你的作曲水平已经很高了,作曲就好像一个宝宝,而编曲则是给宝宝穿上了漂亮的衣服。所以我还是希望你来我们战队。”

魏大勋在镜头看不到的地方隐晦地捏了捏嗓子。白敬亭余光瞟了他一眼,魏大勋的衣服还是在福州的那一身,到了机场直接打车来录制,可是这个时候的北京已经可以穿呢绒大衣了。他大概是演唱会之后嗓子没调整好而且又受了风寒,说话时候鼻音很重。导师开场曲的时候魏大勋没来得及告诉键盘老师降调,高音的C2硬生生自己飙上去的。

主持人这时候给面子地补充:“我们的白导师和魏导师还真是针锋相对势均力敌啊!那么这位实力唱将会选择哪位导师呢?广告之后我们再见!”

这也就算是一个录制间隙。录了大概三个小时大家都累了。白敬亭对助理眨眨眼睛,立刻有人从后台搬上来一大箱子奶茶。白敬亭的小助理诚诚恳恳地弯腰鞠躬给各位摄制组人员和选手分发奶茶,白敬亭站起来不太好意思地抚了抚眼镜:“大家辛苦了,一点小心思不成敬意。”他帮着助理拿了三杯奶茶顺手分给其他几位导师,递到魏大勋的时候漫不经心地碰了下他的手指。

魏大勋接过奶茶,暗自腹诽白敬亭如今这么会做人却在台上莫名其妙地和他抢人,然后他发现自己手中握着的这杯奶茶是热的。

白敬亭就在这个时候适时回头,随意地告诉他:“乌龙茶,无糖的。”

好家伙,还记得他不愿意吃甜食这件事儿。

 

魏大勋拿着那杯热茶,半天也没有喝下肚,最后还是招招手让助理拿到了台下。白敬亭在后台闭目养神的时候,刚好看见魏大勋助理把还没开封的热茶放到休息室的桌子上。

“怎么没喝?他不是感冒了吗?”白敬亭半抬了眼睛。魏大勋的助理愣住:“大勋哥感冒了吗…?”

白敬亭抿紧了嘴唇,在魏大勋助理看来这是白敬亭不耐烦的前兆。“拿来。”白敬亭拿过热茶,“他人呢?”

没等助理回答白敬亭就拿着热茶走了出去,在连廊尽头果不其然发现了蹲在角落点烟的魏大勋。他有些怒不可遏地踢了魏大勋的膝盖一脚:“魏大勋你作什么妖?”

“没作妖。”魏大勋抬起头看他,嘿嘿一笑。“我也想喝珍珠奶茶,就你给他们的那种…”

白敬亭一把扯起魏大勋,隔着墨镜的镜片像要给魏大勋的大脑照一个X光切片一样:“魏大勋你是不是吃猪头肉吃出猪瘟了?感冒了还要喝高糖奶茶还抽烟你是不是嫌自己嗓子铁打的长寿啊?”

魏大勋点了烟没有抽,只是熄灭了它然后丢进垃圾桶。他笑眯眯的露出梨涡:“你担心我啊?”他得了便宜卖乖地凑近白敬亭:“这么心疼我那就把咱们在一起过的新闻放出来呗,省的媒体营销号天天猜咱俩不合是因为成了情敌。这样我是不是还能借着这波热度少用我的嗓子奋斗几年…”

白敬亭知道魏大勋卯足了劲儿气他,因为魏大勋当时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也没对媒体吐露分毫。更何况他俩的热度和媒体指数从来都不相上下。分手也不过是因为两个人都不肯服软太过自大。

白敬亭摘下墨镜,露出因为熬夜编曲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认真地直视着魏大勋:“也不是不行。”

不过好像是“在一起了”比“在一起过”更有噱头。

 

接下来的录制,魏大勋和白敬亭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仿佛消失了。不过大家也都能看得出魏大勋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到了录制后期,魏大勋嗓子沙哑得几乎失声。魏大勋和摄制组打过招呼,落荒而逃一般地缺席了最后收尾的录制和聚餐。

 

反正生病了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好,趁着这几天没有演唱会魏大勋干脆给自己放了个假。然而不免被助理训得狗血淋头:“你好端端的非要去那个《星歌声》当什么评委?就非得那么想见白敬亭吗?你看你自己搞的像个笑话一样!”换来魏大勋满不在乎地低头告饶。

期间白敬亭倒是公事公办地约他去录音棚录歌,魏大勋通通当没看见放鸽子。他坐在北海公园的长椅上戴着口罩用手指在膝盖上敲节奏,看见一只眼熟的金毛凑过来嗅嗅他的裤腿。

看起来真的很眼熟。记得当年自己在路边捡了一条流浪的小金毛带回家,可是洁癖的白敬亭嫌弃了好久,把自己闷在卧室三天不出屋疯狂按电子琴,迫不得已魏大勋把小狗送到宠物店。

想到这儿魏大勋忿忿地翻了个白眼,心里暗骂了一句白敬亭然后伸手揉了揉毛茸茸的狗头:“大宝贝儿你哪儿来的呀?”

金毛骄傲地甩了甩光滑的毛,一屁股在魏大勋脚上坐下。

“我要是能不那么在乎面子就好了…”魏大勋低头苦笑,“我觉得我和小白还有可能,可是他没了我好像过得还挺好的。”

“是挺好的。”声音从魏大勋身后幽幽传来,吓得魏大勋一个激灵。他回头,果然是面无表情的白敬亭。

金毛撒欢一样地绕着白敬亭,咬他的裤腿。魏大勋尴尬得要死,嗓子还哑着他无措地干咳了几声:“养狗了啊?”

白敬亭没好气地回答:“是你当年捡回来的蠢狗。”被送到宠物店之后白敬亭又于心不忍,就亲自领了回来养在助理家里,还没等跟魏大勋坦白这件事,两个人就夸张而故作冷漠地决裂了。

魏大勋任命地眯了眯眼睛,“那,我的…”他本想掩饰自己的面红耳赤转移话题问一下他们合作的歌的进程,可是白敬亭牵着狗坐在了他的身旁。

“你的东西全堆在我工作室了。放在家里我看着烦。”白敬亭认真地看了魏大勋一眼。魏大勋不明所以地眨眨眼睛:“那你在工作室看见就不烦了?”

说完魏大勋就收到白敬亭一个看智障一样的白眼:“我这就回去扔。”被魏大勋胡乱扒拉几下给拦住:“哎哎哎小白…”

他自嘲地撇撇嘴。“你卫生间里有避孕套。拆封了…”

白敬亭牵着狗转身便走,魏大勋忙不迭地跟上。听见冰山很小声地扔出一句:“计生办发的,被蠢狗磨牙给咬烂了一个…”

魏大勋惯常会看颜色,立刻追上去牵住狗绳的另一头。

“魏大勋你要是早这么服软撒娇不就没那么多事儿了?”

“咱们这叫势均力敌!平分秋色!不相上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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