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浥朝

流浪诗人

【大薛】春雨

接着《温度》的一篇。算是个番外,也可以独立食用,不影响阅读。[不忍心让张伟死也不忍心分手啊真是。] 隐晦车预警。不会开,打死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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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那碗被搁置在茶几上好几天变得酸臭的泡面汤被迎面浇到张伟脸上时,他只来得及喊了句“我操!”

窗外的天乌云积聚着,酝酿着一场久违的委屈。

他租住的阁楼阴暗潮湿,只有带着生锈铁栏杆的破窗子和大脑袋电视给予这间屋子唯二的光,使整个房间墙壁在闪烁的电视光中显出点儿老旧了的青白色。茶几上堆满了鸡爪子被嚼烂的碎骨头渣和烟蒂,还有沾满了汗的脏衣服。泡面桶七扭八歪的肆意囤居发展着青灰色的软毛,啤酒腻得满地都是黏糊糊的渍。

薛之谦丢下泡面桶,脚尖碰到翠色的啤酒瓶子和被挤扁的易拉罐儿们。

张伟伸手把粘着调料渣的刘海胡噜上去,面汤糊的他睁不开眼睛,但是不妨碍他有点脾气。张伟一脚踹翻兼职垃圾桶的茶几,从茶几下面乌溜溜窜出来一窝蟑螂崽子们。

“钱枫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张伟用袖子撸一把眼睛,待看清进来的人是薛之谦之后,张伟愣了半分钟而后有点灰秃秃地叹了口气,撇过头手忙脚乱地把他平日里用来睡觉的,堆满穿过的没穿过衣服的沙发挪出来一小块儿地儿,“坐吧…”

薛之谦坐下来,扫视了一圈没吭声。那次事儿之后张伟就不做消防员了,听钱枫说张伟现在给人家搬货送货,卖力气。

分手固然是薛之谦提的,但是张伟是那个走的决绝的。他们的家里张伟什么都没拿,也一次都没回去过。连家里的钥匙都扔在鞋柜上,薛之谦不忍心动,就任由着它和张伟的一切都落了灰。

张伟先沉不住气,他摸过沙发边上不知几天前还剩了半瓶的啤酒咕嘟灌了一大口,握着瓶身他也没抬头,“薛之谦,你今天来要么跟我复合,要么就滚。”

张伟憋红了眼眶在心里查着数等待着:一。一会儿他走了之后点外卖吧。小龙虾怎么样?二。要不就去吃楼下的大排档,来几串羊腰子喝啤酒,反正手头还有几十块钱。三。卫生间的马桶一直在漏水,要不先给它修上吧。四。吃完饭了就去看那个台的《奔跑吧兄弟》乐呵乐呵…五、六、七、八、九、十…

薛之谦没有动。张伟又查了十个数。

他还是没动。

张伟火里来险里去都不认怂,可是他怂怕了。自己明明是被分手的那个,怎么就好像偏偏没了薛之谦活不下去呢…他自暴自弃地一甩手把酒瓶子摔在地上玻璃片四溅,“薛之谦,我们复合吧…”

“那张伟你以为我今天来找你做什么?看你笑话吗?看你过得不好我舒坦是不是?”薛之谦伸出手去揉了揉张伟的耳垂。

张伟瘦了。染了绿色的头毛儿,刘海儿沾着汤汁湿哒哒的垂在额头上,头发变的这么长了,遮住他眯眼时颤抖的睫毛。

张伟手足无措地把乱扔的衣服丢在沙发脚,薛之谦就见着那些靠着墙的衣服都被潮气捂得长了毛儿。薛之谦顺着张伟搭在肩上的手倒在充满霉气的沙发上,忽然矫情地想出一句:因为眼睛受了潮,所以周围长出了一圈睫毛。

张伟很缓慢地触碰薛之谦因喘息而分明的肋骨,汗顺着脸颊的阴影就落在薛之谦脖颈上。薛之谦在嘎吱作响的旧沙发上摸到张伟某次丢弃的半支烟,于是伸出细白的手臂去捞地上一堆杂物中的打火机。

张伟得空拍掉他捞打火机的手,叼过他嘴上的烟吐到地上笑他,“哎呦喂你差这半根烟呐不是?”

撞得狠了张伟用手去护着薛之谦的头,薛之谦闭着眼睛,睁开瞪了他一眼,“拿开…”他伸手,在扶手的空隙里掏出张伟没找到许久的电视遥控器。

张伟用手托着薛之谦后背,薛之谦皱着眉动了动,被张伟捋着脊柱沟划过一节一节小山丘一般的脊椎。

“你别动薛,这儿忒潮,哪儿哪儿都是潮气,我托着你点儿。”张伟的汗混着刚刚薛之谦泼的油汤糊住眼睛,刀尖儿扎着一般疼。

薛之谦屈膝怼他,“张伟你是不是傻?”他伸手给张伟擦汗,看着张伟在电视的白光映照下好些日子不见太阳被捂白了的躯体上更显错综复杂的伤痕。

“我不怕我们不在一起,我就,我就是怕你死。”

张伟因为错愕几乎将薛之谦给深压进托着他的那只手里去。就像那阵儿年轻内会骑着二八单车,大热天儿见到希冀已久的冷饮摊儿,高兴得刹不住闸直直奔着北冰洋撞过去眼前一片金星和白光头晕眼花…

仿佛又回到那阵儿他们刚相爱时每次做都像明天就会末日一样纠缠到天荒地老。

窗外打了雷。闪电照亮两个人的影儿。大雨瓢泼。

这一场春雨浇熄了那场大火,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END.

我的狗火腿昨天离世了。不高兴。咱们走评论聊会儿吧。

我媳妇儿名字太难打了。不带了。不过谢谢她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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