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浥朝

流浪诗人

【大薛】北冰洋

昨天刀后补给你们的甜的。汽水儿,橘子味儿的。我自己特别喜欢的一篇。来吗?

少年天才的那点儿聪明放在张伟十五六的时候那叫天才,搁他三十来岁那点玩意儿不过泯然众人矣。张伟自己也知道那点说头,不然也不能转行去唱嘻唰唰。

可是张伟是真他妈怀念当年大太阳下他扛着吉他攥着一瓶挂霜的橘子味儿北冰洋,被二八自行车丁丁零零超过时身边的一阵风,带着尘土的感觉。

他从没和薛之谦讲过自己年少时候的那些事儿,不光人尽皆知的没打过张伟就不算北京孩子的这码,也不是当年他追一姑娘追不到手呜呜呜哭的那一茬。可他总是在薛之谦面前溜一口流利的京片子。

谁也没比谁高尚到哪儿去,最起码的尊重还是要互相给的。

张伟少年老成,却偏偏长大了之后带着了点儿弥足珍贵的孩子气儿。十几年前他就坐在胡同子口的大柳树下拨吉他弦,遇见人就微微侧了头,实在不好意思就放下吉他抄起大茶缸喝口凉水。

谁还没穷过怎么着。薛之谦也不是真傻好作的那一个。有些话在节目上说说得了,没必要回了家还跟自己枕头边儿的人卖惨。

张伟倚在旧屋的床头,满头大汗眼都没抬,拨弄着他最早的那个破吉他哼歌。薛之谦回来时张伟漫不经心地把吉他放下,“橘子味儿的?”

橘子味儿的北冰洋,还带着点儿张伟认识的闷热记忆。薛之谦不戳穿他。自己枕头边儿睡了这么久的人,虽然都是一个行业的或多或少有别人说他们两个私底下较着劲儿,可薛之谦就是知道,就像知道张伟藏在旧屋里的老吉他断了根弦---

张伟还记着呢。他那小时候那点被人戳花了的梦。在张伟遮遮掩掩的梦话里蹦出来的世俗不容的歌词片儿。

“我这屋蚊子也忒多。委屈你了。”张伟用牙咬瓶盖,眯着眼对薛之谦笑笑,“它们也就是欺负你。你看这蚊帐严严实实的,怎么就你挨亲呢?”

薛之谦用张伟买来的最便宜的花露水,盯着外面被晒蔫儿的大柳树,明白张伟这时候如果喝的是一瓶冰啤酒,他就有百分之八十三的几率听张伟大侃童年。

他听见汽水被放了气的呲呲声,瓶盖儿被张伟弹出去老远在地上骨碌碌转了一圈无辜地停下。

“我跟你说薛,我那阵儿要是不倔,也跟着去当兵,这时候是不是也混到一个什么排长当当了…”张伟用脚去勾蚊帐上的碎花。薛之谦就想象着十几二十几年前那小孩儿还不高没染头发低着头身量瘦条条的模样。

然后再过几年他就会染了头毛儿,骑着单车唰唰从人身边耍着坏飞驰过去。薛之谦不想早点遇见他。

谁愿意在那时候遇见个天才呀不是。还是个人得人打的天才。

薛之谦反手脱下背心,“北京怎么比上海还热啊。我后背都起东西了。”他退过去,背对着张伟,感受到紧贴过来的凉意。张伟伸过手,将冰凉的玻璃瓶子贴在他的背上。

“北京闷。”火烧火燎的闷。这么些年张伟也是这么过来的。张伟翻身下床,“行了,自己个家,拘谨什么,起热痱子了都。”

他找出用惯了的爽身粉而不是薛之谦从上海带到这儿的芦荟胶。这时候蝉都不叫了,就连床的铁梆子都不凉了。

薛之谦侧着身支着脸看着躺成一个大字的张伟。张伟眯着眼,“你怎么没早点遇见我,在我还没出事儿的时候…”

不要。不想见你那时候光芒万丈带着智慧少年的骄傲与狡黠,把吉他背得低低的拨着弦甩着头发唱《静止》,台下一片欢呼。

你那时候哪会认识薛之谦是谁呀。哪里会带一个叫薛之谦的回自己本家呀。哪里会为我悉心涂爽身粉啊。

薛之谦知道张伟那点破碎的跟自己牛仔裤一样的梦。还是见见吧,那个胡同口儿弹吉他喝凉水,路过卖冰镇饮料的小摊会踯躅的,攒着钱买磁带录放机的北京小男孩儿。

他给张伟摇了摇扇子。

“我会陪着你。”

他睡着了。呼吸均匀。柳叶儿忽然哗拉拉的响,蝉开始大声的唱歌。薛之谦想,明天给他买胡同口儿的西瓜,冰凉的饮料,给他补上那吉他的弦,修修他那辆小时候破二八的铃…

真的。直到他那个梦实现了,或者醒了为止。

END?

这种日常真喜欢。有机会的话就写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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